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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裸辭后回縣城 記錄光棍生活收獲啟示

Connor 加密貨幣交易所 2025-02-24 28 0

摘要:2020年,剛從廣告公司離職的王超回到老家,內(nèi)蒙開魯縣。閑來無事,他將鏡頭對準自己的老叔王占義。老叔的生活節(jié)奏很慢,愛盯著洗衣機轉(zhuǎn)動的滾筒發(fā)呆。午覺醒來沒事做,就買份爆米花,到公園散步。年近50,沒有穩(wěn)定工作,也沒有結(jié)婚生子,老叔被看作是“無用的人”。

跟著他的步伐,王超也慢下來,看到了老家不一樣的風景。“原來可以不用那樣忙得昏天黑地”,這是王超得到的一條啟示。兩年后,剛搬進新家的老叔突發(fā)急性心梗去世。這次意外又引起王超對生存、理想的思考。

以下根據(jù)王超的講述內(nèi)容整理。

文| 呂煦宬 編輯| 陶若谷

“你看,這棵樹多有造型”

老叔上午八九點醒了后,會簡單吃點包子、油條和豆?jié){當早餐。大概11點就有人到他那兒下象棋。棋友里什么人都有,退休政府領(lǐng)導(dǎo),做生意的,還有工人,有時拎著酒菜就過來了。

戴眼鏡被人叫四木匠的,是老叔的老同學(xué)。他倆喜歡逗貧。四木匠一進門,要是看到老叔家比平時更亂,就調(diào)侃:“這又是遭賊了,還是讓誰搶了?”老叔回他:“你沒來,那誰搶了?”他的屋子像個小垃圾場,被褥、衣服堆在床上。他也打掃,擦擦地,但永遠搞不干凈。地上有棋友們抽煙、喝酒留下的痕跡。

這是奶奶的房子。因為沒有結(jié)婚成家,老叔一直住在這里,六七十平,鋪的是地磚。老叔40多歲時,奶奶去世。修補房子成了日常。木質(zhì)的門框變形了,老叔不知道從哪兒拿一塊木板,用釘子和電鉆補一下。他的手不巧,做工不精。

我開始拍攝的2020年,老叔已經(jīng)沒有固定的營生了,靠出租祖上留下的平房賺幾千塊生活費。每天除了下棋,他沒有一定要做的事。電話找他的,永遠都是下棋、吃飯或者去哪里玩。

老叔的身形比我印象里大了一號,腳上的皮鞋換成了籃球鞋,但還是很愛穿西裝,雖然都舊得褪色了。他做飯是“亂燉”,把豆腐和番茄雞蛋一起炒,很難吃。

意外的是,老叔的伙食不差。他經(jīng)常參加下棋比賽,在圈子里出名,常被請客吃飯。在正月,我們那兒很多人什么事兒也不干,每天就是吃飯喝酒,老叔跟著蹭,每天都是大魚大肉,喝點三四百塊錢的酒。

老叔做事慢悠悠的,即便去催租也是,租客推脫說沒錢,他默默坐在一邊抽煙等,耗了兩三個小時。如果是我,我會讓對方要么給錢,要么搬走,10分鐘解決這個問題。后來,老叔謊稱自己沒地方住,要用這間屋子,才讓那人搬走,說話最后愛加上“咯咯咯”的笑聲,調(diào)節(jié)氣氛。

在老家的那五個月,我感覺時間都變慢了。洗衣服時,老叔愛站在咣當咣當?shù)男√禊Z洗衣機旁,盯著轉(zhuǎn)動的滾筒發(fā)呆。他有很多時間可以真的閑下來,在家門口的破沙發(fā)一坐,看著街上的人走來走去。

有天下午,老叔午睡起來,說要出去溜達。在路邊,他買了一份爆米花,接著往公園走。那時是五月份,是老家最舒服的季節(jié),不冷不熱,小風吹著。廣場上的人有說有笑,有年輕人在自拍,孩子在玩滑板車。老叔停在了一棵松樹下,看了一會兒對我說:“你看,這棵樹多有造型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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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型這兩個字,讓我心里咯噔一下。我學(xué)了這么久視聽語言,才明白創(chuàng)作中造型的重要。老叔沒有人教,但他自己會觀察。那棵樹的樹干橫七豎八,像人的肌肉,很有力量感。我走過這個廣場無數(shù)次,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棵樹。

男子裸辭后回縣城 記錄光棍生活收獲啟示

王超的老叔。

回老家前,我在北京的廣告公司工作,幾乎快忘了那種對具體生活的感受了。做乙方,24小時回應(yīng)客戶是必須的。熬夜、通宵、睡公司都是常事。有次客戶突然說要改片子,就馬上聯(lián)系剪輯師去做,即便人家在高速上,得讓他下高速,去服務(wù)站去做。有次我在加拿大出差,白天拍攝十多個小時后,晚上繼續(xù)對接別的工作,連軸轉(zhuǎn)。

平時來回4小時的通勤,為了在地鐵上接收大文件,我專挑了一張信號穩(wěn)定的電話卡。電腦隨時隨地帶著,置頂?shù)亩际枪ぷ魅?。在這種節(jié)奏下,精神是高度緊張的。就算休年假,也是換地方工作。朋友都知道我很忙,就算喝醉酒了,想打電話來,都會先問一句:在忙嗎?

我有時候會算,自己一年有多少天在地鐵上度過了,這份工作真的有這么重要嗎?

老叔的生活給我提供了一種新的可能性——其實可以不用忙得那樣昏天黑地。我羨慕他身上的那種松弛,用比較低的成本維持生活,換來的自由能做喜歡的事情,沒事兒寫兩筆書法,盤盤小核桃。有人可能覺得,老叔有點太松弛了。但這是他的生活方式,也沒有傷害任何人。

老叔的棋友會說,“上王占義家,他那里沒人管”,他們羨慕老叔的自由。有時候,家里太吵了,兩三個棋盤,四五個人下,還有人排著隊。老叔會從家里溜出來,想打籃球,但那幫年輕人不帶他玩,他就站在球場邊看別人打,看著挺心酸的。

那段時間,我把縣城的每一條胡同,每一條街道都走了兩三遍。房子又矮又破,院子里堆著木柴,臟兮兮的冰雪凍在路上,還有燒火的煙煤味鉆進鼻子。但就在不遠處,立著一塊高檔KTV牌子,晚上霓虹閃爍。抬頭往上看,破院子的背景是新建的高層住宅樓,掛著燈籠。一條胡同,卻有折疊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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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叔(右)站在球場邊看年輕人打球。

有用和無用

開始拍這部片前,我從公司辭了職。春節(jié)回家碰上疫情封控。一切都停滯了,父母也都叫我先別回北京。

這是一個特別好的契機。放在平時,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不工作,每天拍自己老叔,人們恐怕都覺得我魔怔了,我也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。但因為封控,這就變得正當起來。老叔沒什么猶豫就答應(yīng)了。

有次拍攝,我的鏡頭帶到了一個60多歲的鄰居。那人不知道我是在拍老叔,他說:“你別拍我,你拍那個老光棍(老叔),他肯定有故事?!?/p>

老叔排行老六,是家里最小的孩子,有的哥哥比他大十多歲。二哥尤其有傳統(tǒng)大家長的氣質(zhì),會在逢年過節(jié)時表示出對老叔的不滿,“你看你這樣子,怎么能行”。在他看來,人就應(yīng)該在二三十歲的時候結(jié)婚生子,踏實過日子,因為他們都是這么做的。

我記得零幾年,老叔訂過一門婚事,是別人介紹的。女方中等身材,大眼睛,別的就沒有印象了。最后老叔悔婚,說不合適。后來再有人給介紹,他都拒絕,“介紹什么,沒有用”,或者推脫有事,騎自行車走了。

2017年左右,他給我打過個電話,說在學(xué)按摩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,比他小20歲,挺聊得來的,問我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把握這個機會。我覺得他們年齡差得有點夸張,但還是說“你覺得行,你就把握”。后來,他們倆應(yīng)該是在一起了,還一起去過香港旅行,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成。

我拍到過他和一個賣保險的女人一起在公園放風箏,吃冰糖葫蘆,有點像約會,但中間又摻雜了聊保險的話題,老叔吐槽:“你下午來就是跟我洽談業(yè)務(wù)來了?!焙髞磉@個人沒再出現(xiàn)過。在整理老叔遺物的時候,我看到了一份幾百塊錢的保險單,我猜是他跟那個女人買的。

從某種方面上講,老叔是一個無用的人。他年輕時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,經(jīng)歷下崗后沒再有穩(wěn)定的工作。早些年他還想過各種掙錢的法子,開餐館、賣包、開小雜貨鋪、承包商場里的兒童游樂區(qū)……都沒做成。

他初中學(xué)歷,能得到的機會不多,掙錢能力也確實不行。在我拍攝的時候,他的房子租不出去,改成了按摩店。也沒人來,只好拿我練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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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叔拿王超練手。

生活上也有點笨拙。老叔不會用ATM機,搞不懂手機卡流量的規(guī)則。他不知道怎么應(yīng)付電話里的推銷,問我該怎么屏蔽。2015年我在北京實習(xí),他跟我來玩了一趟,自己出去晃,沒一會兒就給我打電話,說走丟了。他也有聰明的一面,那會兒我住潘家園,正準備搬家,他很快想到,把不要的家電和雜物拿到附近的二手市場賣掉。

我覺得我和老叔有點像,都喜歡文藝的東西。老叔愛看書,喜歡張愛玲、張賢亮,也看歷史和武俠。他家里的小倉房里放著很多紙箱,有一堆書,有的折了角,有的上面有筆記,感覺看了不止一遍。當?shù)貓D書館的館長是老叔同學(xué)的愛人,知道他愛看書,會給他多借兩本。他在那兒一坐就是一天。

縣城崇尚“讀書無用論”。人們希望孩子考上好大學(xué),但心里又明白“書讀得再好,不如有個好爹”。有人看到老叔在看書,會調(diào)侃,“又研究文學(xué)呢?”“有什么新感悟了?”

我上學(xué)的時候總會想,怎么所有東西都要按一個標準呢?學(xué)魯迅的雜文《“碰壁”之后》,要解釋什么叫“碰壁”,只能按照標準答案來——得說“遭遇困難阻礙”,不能答“在人生道路上撞墻上了”。

我當時是我們班課外書的中轉(zhuǎn)站,但學(xué)校給的約束太多,從初二第一個學(xué)期開始每周就放半天假,課間有時連上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。不服管的會被體罰,老師用空的桶裝水瓶咚咚咚砸腦袋。我父母常去外地做生意,批發(fā)水果,不怎么管我。家里的相對自由可能也是我沒有人格分離的原因。

拍攝的時候,我在想,老叔真的是“無用的人”嗎?可能也只是在實用主義的標準下,看誰能在有事的時候拿出錢來。

我反倒覺得自己做過的很多工作是“無用”的。我拍過珠寶商城的宣傳片,也給老板拍個人宣傳片。給奢侈品寫案子非常費勁,因為我平時完全不關(guān)注。后來我學(xué)會用套路,找當下的情緒點,套到有反差的人物上,用錯位制造笑點,容易傳播。

在廣告公司工作的時候,“腦暴”是我最討厭的一個詞,整天聊一些大詞,什么社會結(jié)構(gòu)性問題、人的異化,虛頭巴腦的。面試第一家公司,我穿T恤、牛仔褲,領(lǐng)導(dǎo)戴鴨舌帽,穿個馬丁靴。我管她叫姐,她讓我叫她的英文名。后來有人管我要英文名,我都說叫“Chao Wang”。

入行的時候,我以為工作和創(chuàng)作并不沖突,但實際上,很多片子拍出來都很難稱之為作品——要審美沒審美,要技術(shù)沒技術(shù),也沒有觀眾的反饋,純粹就是一個產(chǎn)品,一切都是為了客戶的一句話。那些片子我都不會留在硬盤,覺得自己是在生產(chǎn)垃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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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(nèi)蒙開魯縣。

重要的一課

經(jīng)過那5個月拍攝,我和老叔關(guān)系更近了。后來我回去工作,他會給我發(fā)些自己去參加下棋比賽的照片,附上幾個周星馳的表情包,或者告訴我家里下大雪了。

差不多每隔一個月,他會托我買紅雙喜,10塊錢一盒的那種。我猜這可能是他的一個借口,這樣我們就有理由保持聯(lián)系。他給我發(fā)紅包,我也會收,不然我怕他不好意思。老叔去世前,我還給他買了煙,想過年給他帶回去,現(xiàn)在送不出去了。

我給老叔發(fā)的最后一條消息,是B站上一條關(guān)于劉小樣的視頻。我覺得他們有點像——文化程度不高,但愛看書,有獨立思考的能力,也向往外面的世界。視頻發(fā)出去,老叔過了一天也沒有回我,通常他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回復(fù)的。我當時有種預(yù)感,覺得出事了,托我媽還有一個同學(xué)去看。

他們砸開了老叔家的玻璃,發(fā)現(xiàn)他趴在地上,身體浮腫。尸檢報告上說,他當時至少已經(jīng)走了3天,死因是急性心梗。餐桌上還擺著一些剩飯剩菜。我買了第二天最早的機票回家,直奔殯儀館。我沒有看他最后一眼,想到他身體已經(jīng)變形,我受不了。

我和老叔見的最后一面,是陪他去打掃新房。在他過世前,他把老屋賣了,搬進了一套新房。他那天話很多,特別有勁兒地搞衛(wèi)生,盤算著怎么布置這個家。我也想好了,打算送給他一個微波爐。老叔去世后,我連著幾天沒睡,出現(xiàn)了心率不齊的情況,也住院了。出院后,我在老叔家里收拾遺物,翻出了一些菜譜、歌詞本還有摘抄本。

我原本想拍10年、20年。有很多想問他的,都還沒來得及開口,比方說他對婚姻、人生的看法,這是很大的遺憾。我有次夢到老叔,是他的一個背影,一下子滑過去。

醒來后,我感覺我那間屋子很黑,很安靜,特別空曠,好像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。我想,老叔可能也有無數(shù)個夜晚是這么過來的——半夜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白天熱鬧的房間,晚上變得空蕩蕩的,世界上就剩他自個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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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叔走在廣場上。

老叔走的這3年,我沒再回過老家。待在那里,會讓我想到他。其實在那里密集拍攝的5個月,我也慢慢下定不會回來生活的決心。

縣城的生活太有慣性,一個人如果沒有特別大的愿望和動力去做出改變,基本就被牢牢釘在那兒了。在老叔的棋牌室里,不同階層的人齊刷刷地擺在你面前。不論是所謂過得好,還是不好的,他們都抱怨生活和工作,覺得老婆孩子很煩、領(lǐng)導(dǎo)很蠢。但他們也不做出改變?;ハ嗟陌参恳捕际菃苋说?,“你爹是縣長啊,你抱怨”,意思是你就受著。

我代入去想,如果我回到這里,估計也會變成這樣。我看到一些童年的伙伴,他們完全長成了上一輩人的樣子——在相似的環(huán)境里打牌,連表情都是一樣的。牌這么一翻,20年,一代人就這么過來了。一根煙抽著抽著,頭發(fā)就變白了。我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。

說對家鄉(xiāng)沒有留戀是不可能的,但一年回去待幾天也就夠了,那里只是我長大的地方,不是我能一直生活的地方。有一次我和同學(xué)去澡堂搓澡,我跟師傅說:“您好,能給我一塊澡巾嗎?”大哥愣住了,像沒聽懂,同學(xué)拍了拍我說:“別說什么您好,得說‘大哥給我整塊澡巾’?!?/p>

2022年,我再一次離開廣告公司,那之后,沒有再去公司上班,受夠職場的斗爭了,也不想陷入惡性循環(huán)——在不同的工作中來來回回換,總有新的問題出現(xiàn)。

老叔和縣城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,他沒有抱怨過自己的生活,也沒說過后悔從前的選擇。他的離開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一課。很多事無非就是生死,活著的時候應(yīng)該對自己坦誠一些,不要反復(fù)橫跳。

上班的時候,有創(chuàng)作機會找到過我,但我沒勇氣離職去干。回想起來,那是一種“既要又要”的心態(tài)——既想要一份穩(wěn)定的薪水,又想實現(xiàn)創(chuàng)作理想。也有對未知的恐懼,不知道真的成為自由職業(yè)者,會面對什么。

剛畢業(yè)那些年,收入不穩(wěn)定,會向我媽要錢,心里挺有負擔的,畢竟一直以“獨立”自居。她勸我:回家比外面省心,沒那么辛苦。我跟她講,以我的性格去體制內(nèi)工作不會有什么好下場,最多整個合同工,不會人情世故,也不喝酒抽煙,很難在縣城生存。

但后來頻繁換工作,也覺得受挫,拿不出什么作品,心里還有一個困惑是——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錯的,就我事多?為什么別人可以忍受,我不行?也懷疑自己在大城市的生存能力。

現(xiàn)在我從市區(qū)搬到宋莊,租了間一年3萬3的兩室一廳,養(yǎng)了一只美短。平時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書、看電影,最近在看央美教授邱志杰的《實驗主義者》。偶爾自己做飯,和朋友打打桌球,還會幫一個朋友撿柴,拿去燒壁爐。第二部長片在拍攝中,主人公是一個患癌的小姑娘。這是她抗癌的第四年,很樂觀。

不上班的這兩年,我也經(jīng)歷過困難的局面。給人拍片,墊了10萬塊給工作人員,但最后別人沒給我錢,賠了不少。但渡過以后,也覺得沒有什么了,還能壞到哪里去呢?現(xiàn)在的心態(tài)是,我知道做自由職業(yè)有風險,但我愿意接受,不再像以前那樣擰巴。

選了紀錄片的行當,意味著放棄別的一些機會。如果一直在廣告那條路走下去,現(xiàn)在是不是也能多掙點?會有這種想法,但不那么糾結(jié)了。維持現(xiàn)在的生活,月收入2萬會比較充裕。但接活兒的話,收入沒有那么平均。我不做理財規(guī)劃,有的花就花,不花也就不花了。

今年春節(jié),我去了趟馬來西亞旅行,在檳城的海邊散步。如果老叔來的話,應(yīng)該會很喜歡。以前帶他去南京玩,他脫了鞋在一個小水坑里撿鵝卵石,不停給我展示,像個小孩一樣。我最想回到和他一起打籃球的時刻。有時候我們比賽,看誰投籃投得多,有時候是讓他練習(xí),我給他撿球??柿司秃瓤谒哿司鸵黄鸹丶页燥?,特別放松、踏實。

(文中圖片、視頻均由講述者提供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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